当美国债券收益率与日本债券的差距越来越大时,日元对美元汇率不可避免地一贬再贬,10月24日美元/日元最新价报149.75,开盘价则是149.62,已处于历史低位附近。截至9月末,年内日元对美元贬值幅度已达13%,对其他主要货币汇率亦多见跌势。
日元持续疲软使得赴日旅游和消费变得十分划算,有惠于此,众多国外游客纷至沓来。日本旅游局的统计数据显示,今年第三季度游客支出达到1.39万亿日元(约合92亿美元),比疫情前的2019年同期增长17.7%。日本国家旅游局的另一份报告显示,9月份赴日外国游客数量为218.43万人,相当于2019年同期的96.1%,基本恢复到新冠疫情前的水平。按国籍和地区划分,来自中国大陆的游客消费最高,达到2827亿日元。不过,中国大陆游客比2019年贡献度少了20%,其次是台湾省,达到2046亿日元,再次是韩国,达到1955亿日元,美国为1439亿日元。
本币走贬使得日本出口商品更具国际竞争力。日本财务省日前公布,9月份货物贸易进出口实现顺差624.42亿日元,为年内第二次出现顺差。2023上半年度(4月至9月)贸易统计初值显示,出口减去进口的贸易收支为逆差2.7184万亿日元(约合人民币1328亿元),逆差额与创最高纪录的2022上半年度相比减少了75.1%。这是日本连续5个半年度呈现贸易逆差;出口额增加1.4%,为连续6个半年度增长,并首次超过50万亿日元(50.2418万亿日元),创历史新高。旅游业和出口的增长,使得日本实际GDP实现连续三个季度的环比正增长。10月中旬,经合组织(OECD)上调了日本2023年增长预测到1.8%,而前值为1.3%。
日元贬值对经济增长的益处显而易见,这也令日本央行并不情愿结束目前的宽松货币政策。近日,美国10年期债券收益率已触达5%一线,“迫使”日本央行于10月24日宣布计划外债券购买操作,以遏制日本国债收益率的上升态势。这是自7月下旬调整收益率曲线控制计划以来,日本央行第五次入市进行计划外购债操作。
近期,全球主要发达经济体债券收益率飙升。10月底,日本央行将召开政策会议,市场方面对此颇多期待,不断试探日本央行是否有可能接受利率的提高。但是,在日本央行宣布计划外购债操作后,基准10年期日本国债收益率从10年新高回落0.5个基点至0.855%,日元对美元汇率继续在历史低位附近徘徊。
日本央行行长植田和男此前已有所表示,即央行将继续耐心地保持宽松政策,以实现控制通胀目标。日本央行的宽松政策及趋势,推动了日元持续贬值。日元汇率目前已接近30年来的最低水平,日本进口商品价格由此增加,通胀也随之温和上升。
日本央行从2013年开始实行的货币超级宽松政策引致日元贬值,但由于人口数量下降、缺乏足够市场需求,物价一直涨不上去,经济陷入通缩境地,直到2022年8月CPI因国际能源价格高涨才回到3%,今年9月份CPI同比上升2.8%,低于前值3.1%,略高于预期值2.7%,呈现连续25个月上升的趋势。不过,随着今年上半年国际油价震荡下跌,9月份是自2022年9月以来日本核心CPI同比增幅降至3%以下的首月,创出自2022年9月核心CPI站上3%关口后的新低。长期的通货紧缩让日本央行殊难应对,甚而一直维持短期基准利率为负(-0.1%)不变,并通过购买长期国债,将长期利率维持在零左右,今年也没能使物价继续大幅上涨。所以,叠加消费和投资疲软,以及房地产行业的调整因素,日本央行担心追随美联储加息政策会抑制物价水平,令日本再度陷入紧缩泥潭。
此外,日本还面临着人口老龄化、生产率低下、公共债务高企等长期的结构性问题,制约了其经济增长潜力。从9月份通胀率来看,即使日本央行没有加息,CPI在过去一年因输入性通胀涨到3%之上又随着国际能源价格下跌再度下滑,恐将陷入逐步走低的趋势。如果未来日本CPI徘徊在2%左右,那么日本央行恐怕依然没有什么动力来主动调整当下已极度宽松的货币政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