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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低速增长中逆势繁荣 ——2023年韩国劳务市场回顾与展望

2024-02-06 09:21:58 “走出去”导航网
摘要:面对韩国经济的低速增长,韩国劳务市场逆势繁荣。

在新冠疫情得到有效控制后,2023年韩国企业对外籍劳工的需求出现井喷式爆发,全年引进外籍劳工为12万人。2024年韩国政府继续扩大引进规模,达到16.5万人,在创最高记录。面对韩国经济的低速增长,韩国劳务市场逆势繁荣。我国政府主管部门要鼓励公共机构,抓住难得的历史机遇,积极抢占韩国劳务市场。

一、2023年韩国劳务市场发展的宏观环境

劳动力市场是重要的生产要素市场之一,外籍劳动力是韩国国内劳动力的必要补充。韩国劳务市场的运行必然会受到国内宏观经济环境的影响。

1、经济低速增长

2023年,韩国经济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困难,电子半导体出口锐减,国内消费疲软,投资不足,且没有好转迹象。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和韩国财政部均预计,2023年韩国经济增长率为1.4%,创三年来最低;2024年将达到2.2%。2023年韩国GDP在全球排名跌至第14位。

2、就业稳定

2024年1月10日,韩国统计厅发布的《2023年就业动向》显示,2023年韩国就业人数为2841.6万人,同比增加32.7万人,但增幅较上年大幅收窄;失业人数为78.7万人,同比减少4.8万人,失业率为2.7%,下降0.2个百分点。但是,韩国年轻人的失业率再创历史新高,达到9.5%。

3、通胀回落

2024年1月19日,韩国统计厅发布的数据显示,2023年韩国消费价格指数(CPI)上涨了3.6%,低于上年的5.1%。但仍居2011年以来的次高位。连续两年的高通货膨胀率,导致韩国居民消费能力下降。

一般来讲,经济增长和低失业率会加大对劳动力的需求,当国内的劳动力供给无法满足企业需求时,必然引发外国就业者的进入。然而,韩国经济的低速增长和居高不下的物价水平,不仅没能影响韩国政府大量引进外国劳动力的决心,相反,韩国政府坚持认为,引入外籍劳工不仅可以解决国内因低生育率和老龄化所导致的劳动力短缺问题,而且还会提高劳动生产率,推动韩国经济持续增长。

二、2023年在韩外国劳动者滞留状况

外国劳动者是在韩长期滞留的外国人主体,是韩国经济活动的参与者,也是韩国GDP的共同创造者。移民经济构成了韩国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一定规模的外国劳动者构成韩国经济稳定和社会发展的基础。

1、在韩外国人的数量及来源

2024年1月16日,韩国法务部公布的《2023年12月统计月报》显示,截至2023年12月底,在韩居留的外国人共有250.8万人,同比增加11.7%,创下2019年以来最高值。详见图一。在韩的外国人数量占韩国总人口的4.89%,已接近多元文化社会的标准。

图一:2013-2023年在韩外国人数变化趋势

                                  单位:万人


在韩国的250.8万外籍人员中,长期居住(90天以上)的外国人有188.3万人,占75%;短期滞留人员有62.5万人,占25%。

从外国人的国籍来看,中国人(含朝鲜族)虽然数量最多,为94.2万人,但所占比重仅有37.6%,较前几年的50%有较大幅度下降;其次是越南人,有27.2万人;再次是泰国人,有20.2121万人;美国人有16.2万人,居第四;乌兹别克斯坦国的有8.8万人,排第五。

2、在韩外国劳动者数量及构成

另据韩国统计厅和法务部调查,2023年5月,在韩外国就业者为92.3万人,比上年增加了8万人;失业者5.2万人,比上年增加1.6万人。外国人雇佣率为64.5%,比上年下降0.3%;失业率为5.4%,比上年上升了1.2%。

外国就业者从2012年的69.8万人增至2023年92.3万人,增加了1.32倍。雇佣率却由原来的72.4%降至64.5%。外国劳动者的失业风险在不断增加。详见图二。

图二:2012-2023年在韩外国人就业趋势图

                                  单位:千人


在92.3万名外国就业者中,持一般雇佣制劳务签证E-9的最多,为26.9万人;其次是持海外同胞探亲同居签证F-4的,有25万人;再次是持永居签证F-5的,有9.8万人。持访问就业签证H-2的,只有6.3万人,为历年来最少。

同上年相比,通过一般雇佣制签证引进的劳务人员增加了6万人,通过专门技术人才引进的增加了6千人。体现了韩国政府加大引进外国劳动者和专门人才的力度。

从年龄结构看,92.3万名外国就业者中,15-29岁的有21.4万人;30-39岁的有30.8万人。39岁以下的年青人占到56.6%,构成了外国就业者的主体。

同上年相比,15-29岁的增加4.2万人,30-39岁的增加3.8万,50-59岁的却减少了1万人。说明外国就业者正在向年轻化发展。

从就业行业看,92.3万名外国就业者中,在矿业、制造业工作的最多,有41.2万人,占44.6%;其次是在住宿、零售、批发、饮食业工作的,有17万人;再次是在事业、个人护理和公共服务业工作的,有14.7万人。说明制造业是韩国引进外国劳动力的重点。

从地区分布来看,92.3万外国就业者中,有53.9万人在首都经济圈(首尔、仁川、京畿道)工作,占58.4%。这一比例较上年下降了4.1%。相反,在非首都经济圈就业的较上年增加了6.8万人,达到38.4万人,占41.6%。可见,外国就业者正逐步从首都中心城区向周边地区扩散,体现了韩国政府鼓励边远地区引进外国劳动力的政策效应。

3、外国就业者的收入状况

在92.3万外国就业者中,以工资为收入来源的有87.3万人,比上年增加了8万人。其中,月工资为200-300万韩元的,有44.1万人,月工资在300万元以上的,有31.3万人。这二者加起来占工薪收入者总数的86.3%。而月工资在200万韩元以下的,只有11.9万人。

同上年相比,月工资为200-300万韩元的,增加了7.4万人,月工资在300万元以上的,增加了3.7万人。相反,月工资为100-200万韩元的却减少了3.3万人。

由于高收入人群不断扩大,低收入者逐渐减少,2023年在韩外国就业者的总体工资水平在大幅提高。

但是,外国劳动者同韩国劳动者相比,收入仍存在差距。从个人收入纳税申报情况看,韩国人的平均月薪为335万韩元。

4、外国就业者的自我评价

从满意度调查来看,外国就业者对于工作时间、工资、福利等整体满意度达到62.6%。其中,对工作场所的满意度最高;只有11.7%的人对工资不满。另有12.3%的外国就业者希望更换工作场所,其中工资低被认为是主要原因。

正因为如此,大多数外国就业者似乎更愿意在韩国工作和生活。有89.6%的人表示滞留期满后仍希望继续留在韩国。其中,希望延长在留期限的占52.8%,希望取得永住权的占16.4%,希望取得韩国国籍的占10.3%。

值得注意的是:2023年有3.2%的外国就业者在工作中受伤。其中,工作失误的占到59%。

5、一般雇佣许可制劳务(E-9)的引进情况

2022年11月,韩国人力政策委员会就决定,2023年韩国计划引进11万名外籍劳工。比上年增加了1倍。具体行业为:制造业75000人;农畜业14000人;水产业7000人;建筑业3000人;服务业1000人;机动10000人。

在实施过程中,韩国雇佣劳动部根据行业用工情况的变化,对用工短缺的行业分别予以了支援,增加了造船业,政府又追加10000名引进名额,使2023年的引进规模达到12万人。

现行雇佣许可制是韩国政府引进一般外国劳动力的主要途径。2014年的引进规模为53000人;2017-2020年每年引进规模维持在56000名;2021年减少为52000人,2022年增加至59000人。

数据显示,因新冠疫情影响,2020年只有3706人入境;2021年实际入境人数达到10510人;2022年下半年放开后有69000名外籍劳工入境;2023年引进规模达到12万人;2024年再次刷新,将达到16.5万人。

一般雇佣许可制劳务主要通过16个派遣国家进行招募。缅甸自2022年12月向韩国派遣599名劳务之后,2023年1-5月向韩国派遣劳工1759人。截止2023年6月初,越南共有4.9万名劳务人员在韩国工作,2023年越南预计向韩国派遣劳务人员1万人。

2023年,16个雇佣制劳务派遣国家共举行了32次一般雇佣制韩国语考试。其中,孟加拉国4次,泰国、越南和老挝各3次,截至2023年11月,共有64400人通过考试进入韩国求职者名簿。

2023年,中国先后举办了2次一般雇佣制劳务韩国语考试。共有2009人参加,通过人数为1046人,通过率达到52.1%。全年共向韩国派遣一般雇佣制劳务323人。其中河南272人。已接近新冠疫情发生前2018年的派遣人数。从2011年到2023年,我国累计向韩国派遣雇佣制劳务人员3839人。详见图三。

图三:2011-2023年中国向韩国派遣一般雇佣制劳务人数

                                    单位:人


三、2023年韩国引进外国劳动力政策

既然韩国人口的低生育率和老龄化趋势在短期内无法改变,引进外国劳动力便成为韩国政府长期坚持的基本国策。韩国雇佣劳动部和法务部每年都会根据企业的实际需求进行政策协调,以保证韩国劳务市场健康平稳地发展。

1、提高最低工资标准

2023年7月19日,韩国最低工资委员会决定,从2024年1月1日起,将韩国最低工资标准提高到每小时9860韩元。比2023年的9620韩元,增长了2.5%。每周工作40小时,加上带薪休假的8小时,2024年的最低月工资为2060740韩元。

由于涨幅太低,韩国劳工工会代表认为,无法弥补物价上涨带来的生活支出。执行最低工资标准的外国就业者将因此改善待遇。

2、放宽条件,增加外籍熟练工的签证数量

2023年6月28日,韩国法务部决定降低熟练工签证(E-7-4)的申请条件,将“在韩工作年限”由五年缩短至四年。一般雇佣制劳务,在韩国工作三年期满后再延期一年,只要在韩通过技能测试,就有资格申请熟练工就业签证。同时,将外籍熟练工签证名额由上年的2000名扩大到30000名,以满足企业对熟练工的需求。

3、实施外籍人才入境和签证支援制度

为吸引科学技术和文化领域的外籍人才,韩国法务部决定实施外籍人才入境和签证支援制度,推进更加开放包容的移民政策。

韩国法务部将允许在韩取得硕士、博士学位的外国留学生,在留学签证到期后,合法滞留寻找工作。待找到工作后,再转为相应的就业签证。评估“优秀人才永久居留及入籍快速通道”的主要判断标准就是收入和学历。

2023年12月,在韩外国留学生有22.7万人。其中,越南人80343名,中国人70888名,蒙古人13802名,乌兹别克斯坦人12530名,缅甸人5064名。

4、全力支持农业领域引进外籍劳务

为促进韩国农户和外国求职者之间的对接,韩国农林部一方面增加农村人力中介机构的数量,另一方面通过城乡人力中介平台,加强在线人力匹配服务。韩国法务部表示,将修改现行法令,将季节工的滞留期限延长最多3个月,以满足农户的需求。

截至2023年11月,已有39463名外籍劳工进入韩国农业领域工作,较上年增加了1.9倍。预计到2024年,农业领域使用外籍人力的规模将达到61631人。外籍劳工的居住条件也将得到进一步改善。

5、重点解决造船业的“用工荒”

大量订单带来韩国造船业“用工荒”。2023年韩国劳动部紧急将造船业列入引进外籍劳务行业,追加了5000名配额,集中在柬埔寨、印度尼西亚、菲律宾、斯里兰卡、孟加拉举行了8次专场考试,共引进了12339名外籍劳工,其中有5373人是一般雇佣制劳务(E-9),其他6966人为熟练工(E-7-4)。目前,在韩国造船业用工中,外籍劳工的比重达到86.9%。

6、严厉打击非法滞留者

2023年5月,在韩国的非法滞留者达到42.12万人,比上年同期增加了17.5%。为减少非法滞留者,韩国法务部一直采用“软硬兼施”的办法。2023年9月8日,韩国法务部发布公告,凡在2023年9月11日至2023年12月31日期间主动申报回国的非法滞留者,可免除罚款和暂缓限制入境的处罚。同时,多部门联合行动,组织人员强行抓捕非法滞留者。

截至2023年12月,共抓捕非法滞留者27682人,强制遣返24463人;自愿申请出境26957人。此外,还对6123名使用非法滞留者的雇主进行了处罚,取缔了209个职业中介。清理了合法外籍劳务的生存环境。

四、2024年韩国劳务市场前景展望

2024年韩国经济仍会在2%上下徘徊,但这并不会动摇韩国政府引进外籍劳务的决心。在低出生率和老龄化的残酷现实下,只有大量引进外国劳动力,才能缓解劳动人口减少带来的国内劳动力不足问题,提高劳动生产率,推动韩国经济的持续增长。

1、2024年韩国将大量引进外国劳动者

2023年11月27日,韩国人力政策委员会决定,2024年引进一般雇佣制(E-9)外国劳动者的规模为16.5万人,在上年的基础上,再创历史新高。

各行业的具体配额为:制造业95000人;造船业为5000人;农畜林业16000人;近海渔业10000人;建筑业为6000人;服务业为13000人;机动指标20000人。详见表一。


2、2024年一般雇佣制劳务引进制度改善方案

根据韩国政府发布的《新增允许引进外国劳务的行业及派遣国家方案》,一般雇佣制劳务的引进行业有所扩大。酒店、公寓、餐馆等行业首先被允许引进一般雇佣制劳务(E-9)。首尔、釜山、江原、济州岛等地的酒店和公寓从2024年开始试行雇用外籍工人担任客房清洁工和厨房助理,以应对因游客回升带来的餐饮和宾馆业人力不足问题。

此外,护理行业、饮食服务业、采矿业和林业部门也被许可引进一般雇佣制劳务人员。先从100个地区的餐饮店开始,每家最多允许雇佣2名外国人;采矿业主要允许雇佣从事金矿、银矿和钻石矿相关工作的人员;林业部门则包括苗圃和挖掘等项工作场所。

其次,增加一般雇佣制劳务派遣国家。2004年以来,韩国雇佣制劳务派遣国家从最早的6个逐步发展成为现在的16个。即,中国、越南、菲律宾、蒙古、斯里兰卡、泰国、乌兹别克斯坦等。2024年将增加塔吉克斯坦作为派遣国家。韩国政府表示,今后还将继续接收相关国家的申请,追加更多的派遣国家。

3、韩国引进外国劳务制度前景展望

韩国统计厅公布的数据显示, 2022年韩国的出生人口为249000人,死亡人口为372800人,意味着全国人口自然减少12万。这是韩国连续三年人口自然减少。预计到2038年以后,韩国人口每年将自然减少20万以上。

另外,从2017年开始韩国已经进入老龄化社会,预计2025年将进入超老龄化社会,届时65岁以上人口将占20%。

由于出生率低和人口老龄化,导致韩国劳动人口严重减少,韩国各行业都面临着劳动力不足问题。制造业是韩国经济的支柱产业,到2030年空缺岗位将达到30万个。

韩国要保持经济的稳定和社会生活的正常运行,必须扩大外籍劳动力的引进规模,补充国内的劳动人口。因此,对韩劳务输出存在着广阔长远的发展空间。

我国还是一个发展中国家,落后地区才刚刚脱贫,加上前几年新冠疫情的影响,不少家庭经济拮据,社会就业压力大,国内普通劳动者收入低,韩国劳务市场对中国老百姓有着巨大的吸引力,我国政府主管部门和劳务派遣机构,要解放思想,开阔思路,突破传统观念和体制约束,集思广益,拓宽对韩劳务合作的渠道和招收范围,力争在韩国劳务市场上有一席之地。